

亦梦亦真的红楼--2017/5/14
《红楼梦》作为四大名著中别具一格的一部小说,它在文学界的定位一直是矛盾的。曹先生笔下细腻琐碎的贾府就是那不清虚实的红楼。琐碎的文字是这部作品的文学价值。那最耐人寻味的,红楼的亦梦亦真,又何不是以梦写真,以真悟梦。
现实主义是个无论在哪里都不免不了的因素,而《红楼梦》中细水长流的现实主义被笼罩在梦幻主义之下,无所不在而又无形可见;有而若无,实而若虚。真的极端就是假,太过真实的现实就是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
此书作为文学界梦幻艺术的最高峰,是把现实生活梦幻化和反把梦幻境界现实化,表现了小说中人物身上现实与理想两种成分的统一。太虚幻境中对警幻仙子的虚幻描写是谶语暗示着人物归宿。虚幻的谶语自然代表象征主义,也是一种虚构的先验论。女娲补天为贾宝玉崇拜女性的天性埋下伏笔,从而衍生到宝黛二人的一生,主角二人本是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转世,从神瑛侍者呵护绛珠仙子,到黛玉终身以泪相还。
小说大体结构创作中颇具诗意的语言被归结为是一种对营造梦幻主义意境的方式,包括文中所使用的隐喻以及伏笔等象征艺术。这种象征艺术不但没有影响到小说中人物的真实性塑造,反而渲染了对日常生活描写的艺术形象的生动性。红楼梦》中营造了两个充满截然不同气氛的环境,一个是虚构却是超越现实的太虚幻境,一个是真实再现的贾府。这种现实主义的琐碎我看作是更广泛的超现实主义。既有对现实的真实再现,又有许多超现实的虚构,这就更顺理成章地融合成了梦幻主义,因为超现实主义是烘托梦幻色彩的香气。
就作者曹雪芹的个人经历来说,他写梦是有自己独特的背景的,曹家家境急剧变化让他反省到了繁华即逝的梦幻主义意识。他厌恶贵族的腐朽与丑恶,怜惜又憎恨那些被这个罪恶家庭所毁灭的美好的东西。他揭露且抨击这个家庭及整个社会的丑陋,想象自己对梦幻之美的颂扬和向往。他痴狂的爱恨分明在当时那个社会中是不能直接表达的,理性原则和客观现实的不相容迫使作家不得不采用一种超现实的手法来表现那丑陋之真面目,从而反映梦幻之美。
《红楼梦》中的梦可不是那所谓黄粱一梦;红楼虽处处写梦,有着丝丝缕缕的感性,读起来却实无半点‘虚构’小说的感觉。这部小说从不让我感觉里面有着痕迹,既没有时间的烙印也没有历史的痕迹。小说中’梦’的成分让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那些文字反而让我觉得感同身受,极有画面感。曹先生笔下的真实生活方能有最真挚的情感,最透彻的思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此书的红楼灵魂。感性驱使理性,梦幻成就现实。依书中之言,这一切不过是一块无才补天的顽石堕入红尘,历经之纠缠一世,经由之荒唐一梦。开篇不久,作者便将宝玉带入太虚幻境里,隐隐地暗示了整部书的悲剧性结局。宝玉在太虚幻境中的所见所闻皆是梦幻,却无不比真实更真实,抛开了世人之俗,沉淀的繁华,点明了衰败后的解悟。
红楼,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只是这满纸荒唐言,谁解其中味”,这味就是那让无数读者为之如痴如醉的灵魂的味道。